病態永恆

　　「啊，夏目。」某天下課時間，剛好在走廊上看到夏目背影的田沼連忙出聲喊人，「剛好，我有點事想問你。」

　　「田沼？」夏目側過身望向來人，停原地等田沼追上來，「什麼事？」

　　「胖太……老師平常都吃些什麼啊？」

　　「咦，貓咪老師嗎？」對於田沼意料之外的問題，夏目愣了一下，但還是望天開始回想，「老師的話……」

　　『給我酒！給我拿更多的酒來！』喝得醉醺醺渾身酒臭身邊一堆空酒瓶還抱著一瓶酒不斷吆喝的貓咪老師。

　　『好吃，塔子做的炸蝦超好吃！』整顆大頭埋進食盆裡大快朵頤的貓咪老師。

　　『說到夏日祭典果然就是烤魷魚！』抱著烤魷魚一邊吃一邊讚嘆，完全無視貓咪不能吃魷魚也不能吃重口味等禁忌的貓咪老師。

　　『這個香味是……七辻屋的饅頭！七辻屋我來了！夏目你快點跟上啊！』掙脫散步繩一路爆衝的貓咪老師。

　　『我也要吃薯條，快分一點給我！』用兩隻前腳一直扯他褲腿討食的貓咪老師。

　　『夏目～你看，我抓到一條好大的魚！』炫耀完就把魚拋上天一口吞掉的貓咪老師。

　　『夏目，田沼那小子上次給我的鱈魚起司還不錯，很適合當下酒菜，你去給我買點回來！』

　　『鎮上有好吃的拉麵，你要去的話我也要去！』

　　『冰鎮西瓜……』

　　『秋天是烤地瓜的季節！』

　　『三色糰子……』

　　『蛋糕……』

　　『蕨餅……』

　　『紅豆湯……』

　　『溫泉蛋……』

　　不須特別思考，諸如此類的畫面跟聲音霎時如排山倒海般接連不斷地湧出來。

　　「老師他……應該什麼都吃吧。」被多得有如一座巍峨大山的回憶畫面壓得駝背，夏目滿頭黑線，伸手揮去在腦海裡繚繞不止的魔音跟景象。

　　「這麼說也是……」腦袋裡也浮現跟夏目差不多的畫面，同樣也一頭黑線的田沼附和，轉而露出帶歉意的微笑，「抱歉，問你這種奇怪的問題。」

　　「別在意。不過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夏目好奇追問，隨即皺起眉頭懷疑起某隻素行不良的中年大叔貓，「難道是老師要你買食物進貢給他？」

　　「沒有，跟老師沒關係。」未免老師背上莫須有的罪名，田沼急忙否認，「其實我──」話才剛開個頭，上課鐘聲便響徹整個校園。

　　「夏目～你在那幹嘛啊？下節課要換教室，你還不快點！」充滿活力的聲音遠遠傳來，西村站在走廊盡頭，一手拿著課本，一手高舉著對著夏目揮舞。

　　「好，我馬上來！」夏目大聲回應西村，隨後轉回頭面帶歉意地對著田沼道，「抱歉，我該走了。」

　　「不，我才是，突然叫住你。」田沼擺手，體貼地催促，「快去吧，西村又在喊了。」

　　「好，晚點再聊。」

　　「嗯。」田沼舉手道別，站在原地遙望著夏目的背影消失才轉身走回教室。

　　然而，兩人都沒注意到，窗外樹上的陰影處藏著一道黑色的詭譎身影。

　　「夏目……找到了……那個人類就是夏目……友人帳的夏目……」

　　【夏目友人帳】必要相異(田夏)

　　※一直很喜歡但直到現在才寫的田沼x夏目～

　　※前一篇同標題的田夏卡了太久終於決定砍掉重練的新篇！但中心思想不變～只是從田沼心情統整變成現在的事件故事風！不過原篇也沒有PO出來過，其實沒差～

　　放學的鐘聲響起，夏目收拾書包時，身旁傳來西村熱情開朗的聲音，「夏目～要不要去哪裡逛逛啊？」

　　「嗯……」夏目聞言想了想，他有點在意下午和田沼半途中止的對話，照理說田沼應該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突然對老師的日常飲食感興趣，總覺得有什麼內情，於是夏目決定去找對方聊聊，釐清真相，「抱歉，我要──」

　　「……交出來……」突如其來的細微聲音打斷了夏目的回答。

　　「咦？」夏目疑惑地左右張望，四周是三五成群各自聊天的同班同學，並沒有什麼可疑的身影。

　　「夏目？」西村歪頭，奇怪地看著聊到一半突然噤聲的友人。

　　「西村，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有嗎？」

　　「……友人帳……交出來……」再次傳來的聲音稍微變大聲，夏目聽清楚的瞬間，臉色幾不可察地一變。

　　這妖異詭譎且提到友人帳的聲音明顯不屬於人類，而是源自於妖怪。

　　但是為什麼？是在哪裡遇見的？又是什麼時候纏上來的？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下最緊要的應該是趕快離開學校，不能讓西村他們被妖怪事件波及。

　　內心迅速打定主意，夏目勾起粉飾太平的微笑，語氣也盡可能裝得自然平常，「沒事，大概是我聽錯了。」

　　「這樣啊？」西村眨眨眼，並沒有懷疑夏目的說詞，全盤接受，接著立刻將這種小事拋諸腦後，再度拉回原本的話題，「對了對了，你剛才說等等要幹嘛？」

　　「啊，我有點事，必須先走了，明天見，西村。」迅速背起收拾好的書包，夏目維持著毫無破綻的笑容道完別，沒等西村回應就踩著急切的步伐向教室門口走去。

　　「咦？喔、嗯，明天見。」沒反應過來的西村呆愣地朝著夏目的背影揮了揮手，然後才歪頭喃喃自語，「跑得這麼快，該不會……是急著去見美女吧？不行，明天一定要問清楚！」

　　並沒有什麼美女要見的夏目腳步匆忙地穿過走廊，同時神色緊張地環顧周遭，確認有沒有可疑的黑影出沒。

　　「哇啊！」一心二用的後果就是在轉角迎面撞上一個人，自己也因為反作用力身體失衡朝後倒去。

　　「小心！」被撞的人也向後退了一步，但他敏銳地注意到夏目即將跌倒，反應迅敏地伸手撈住夏目的後腰往懷裡帶，以免對方繼續向後跌，「夏目，你沒事吧？」

　　「……」原以為會跌坐在地卻反而撞入一個溫暖的胸膛，對方身上的溫度以及若有似無的線香氣息使得夏目呆了幾秒才回過神，退出對方的懷抱並露出感激的笑容，「我沒事，謝謝你，田沼。」

　　「不會。」確認夏目真的站穩了以後，田沼才收回攙扶的手，「不過你怎麼急急忙忙的？」

　　「啊……」頓時想起自己走路東張西望、心不在焉的理由，夏目神情微微一歛，目光下意識地迅速掃過四周，確定沒看到什麼詭異的東西後，才抬頭面對田沼掛出自然的笑容，「因為我有點急事，得趕快回家。」最理想的狀況當然是離開學校後就成功甩掉妖怪，但如果不幸被跟上，至少得回家找到貓咪老師……雖然那隻中年大叔貓大多數時候都不是很可靠，好歹能稍微安心一點，「明天見，田沼。」

　　「……」田沼眉頭微蹙，開口想說些什麼，卻又在內心的想法化為具體的聲音前闔上嘴，他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壓下心中想探詢的慾望，調整好表情，露出溫和的微笑，不追問也不挽留，遵循夏目的意願，恍若毫無所覺般地向他道別，「嗯，明天見，夏目。」

　　站在原地望著夏目的身影匆匆遠去，田沼臉上強撐的笑容緩緩歛起，失落與苦澀在內心翻騰糾結，最後化為一聲深深的嘆息。

　　經歷了許多事件，他已經不再衝動急躁，不再迫切渴求自己能夠幫上更多忙而罔顧自身安全，也告訴自己現在這樣既不是完全看不見、感覺不到，卻也不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狀態其實並不壞，甚至可能是有其必要的，但在事情發生時卻只能被溫柔地排除在外，還是令他對自己的無力感到非常沮喪。

　　算了，就先這樣吧。

　　他想。

　　從夏目的表現來看，目前狀況似乎不是很危急，應該沒有立即性的危險，還不到需要違背夏目的體貼強行插手的地步，可以暫時再觀察一陣子。

　　田沼再度長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低落，才再次邁開步伐，踏上歸途。

　　離開熱鬧喧囂的學校，抄捷徑穿過冬天凋零寂寥的森林，回到作為家的寺廟裡，田沼拉開門的同時喊著，「我回來了。」卻除了一片寂靜外什麼也沒得到。

　　田沼愣了一下才想起父親今天出差不在家。

　　這種事不算罕見，他也早就習慣了，反正他會做家事，煮飯打掃洗衣服都難不倒他，又是個大男生，獨自生活幾天不成問題，沒什麼好擔憂的。

　　叮鈴。

　　「嗯？」突如其來的鈴鐺聲在一片寂靜中更顯突兀，田沼低頭一看，表情頓時柔和了起來，他蹲下身，語氣溫柔，「你是特意來迎接我嗎？」

　　叮鈴。

　　「其實可以不用這樣，這對你來說有點危險……不過還是謝謝你。」

　　田沼笑著抱起他小小的迎接者，反手闔上拉門。

＊

　　夏目拉高圍巾幾乎遮住半張臉，顧不得其他人看可疑人士的目光，一路上鬼鬼祟祟、東藏西躲，小心翼翼地查看著四周，確認沒有詭異的身影跟蹤他後，才終於回到家中。

　　「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貴志。」正在準備晚餐的塔子從廚房探出頭，套著日式傳統圍裙的身後傳出陣陣的油炸味，「你今天回來得比平常一點晚，是和朋友去哪裡玩了嗎？」

　　「啊……算是吧。」夏目笑著含糊帶過，隨後閉上眼，刻意做出嗅聞的動作，「好香的味道，是炸蝦嗎？」

　　「是啊，是很高級的蝦子喔，朋友寄給我的，今天剛收到，就想趁新鮮趕快做成炸蝦。」塔子單手撫著臉，因高興而泛紅的臉上是和平常一樣慈祥和藹的笑容。

　　「這樣啊，那一定很好吃。」

　　「呵呵呵，敬請期待吧。」

　　「好的。」看著塔子充滿幹勁的模樣，夏目緊繃了一路的表情也跟著鬆懈，露出柔和的笑容。

　　他是如此珍惜這份對常人而言再不凡不過的日常，所以不想為這份溫暖帶來任何變數或危險。

　　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下書包，夏目掃了一圈，沒看到貓咪老師的身影，大概是又跑到哪個地方去喝酒了吧。

　　反正那個只聞其聲不見其影的妖怪沒有跟回來，就沒有立刻找到老師的必要性，不過等老師回來的時候還是跟他說一下好了。

　　夏目坐在房間的地板上，邊解開立領制服最上面的鈕扣邊思考著。

　　「找到了……夏目……」窗戶外突然出現一道和成年人類差不多高卻多出一雙翅膀的黑影，黑影唰地一聲拉開窗戶撲了進來，「把友人帳交給我！」

　　「哇啊！」夏目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撲倒在地，妖怪的手掐著他的脖子使他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他從喉嚨勉強擠出聲音，「放開我！」

　　「友人帳……快點給我友人帳！」妖怪對夏目的要求毫無反應，只不斷地重複著自己的要求。

　　「就說了……」發現他們的對話根本是毫無交集的兩條平行線，再加上被掐得越來越難受，夏目忍無可忍祭出最後手段，「放開我！」

　　鐵拳正面擊中黑影的額頭，遭到重擊的妖怪鬆開了手，夏目的呼吸也因此獲得解放，大量新鮮空氣瞬間灌入，使得他跪在地上不斷咳嗽，襲擊的妖怪也捂著頭蜷縮在房間的另一角呻吟。

  「我回來了～」一道音調荒腔走板的散漫中年大叔聲伴隨著從窗戶跳入的圓胖身體一同響起，貓咪老師看見屋內的情況仍然毫無緊張感，「嗯？什麼？夏目你又隨便帶奇怪的妖怪回來了？」

　　「才不是我帶他回來，是他自己跟上來的！」顧不得咳嗽尚未完全止住，夏目用力反駁。

　　「反正都是你招惹回來的，差不多啦。」貓咪老師揮了揮肥短的右手，動作跟語調滿是敷衍。

　　「差很多！而且為什麼又有妖怪隨隨便便就打開窗戶跑進來了？你不是保鑣嗎！？」

　　「我的結界對這種弱小的妖怪不會起反應啦！」

　　「你們……」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時，被兩人忽視的妖怪重振旗鼓，再次朝夏目撲去，「交出友人帳！」

　　「哇啊！你快想想辦法啊，老師！」

　　「你這個無名小妖，快放開夏目！」

　　樓上一陣混亂吵鬧，碰撞聲傳到在樓下廚房忙碌的塔子耳中，她困惑地抬起頭，正思考著要不要大聲詢問一下情況，就聽到隱約傳來的貓叫聲與夏目很有精神的喊叫。

　　大概是喵吉又調皮了吧。

　　塔子的眼角與嘴角微彎，帶點無奈與滿滿寵溺地低聲自言自語，「哎呀哎呀，這個年紀的孩子真有活力。」

　　不過貴志上了一整天的課已經很累了，回來又這麼跟喵吉玩，肚子一定餓得咕嚕咕嚕叫了。

　　「好～我也得快一點了！」塔子右手握拳，小小地自我打氣，並將有些滑落的袖子再度挽起，繼續投入晚餐的準備中。

＊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搶友人帳？」

　　藤原家二樓夏目的房間內，終於以物理方式平息騷亂後，夏目、貓咪老師與不知名的妖怪圍著小桌子坐下冷靜談話。

　　「哼，不過是個人類之子，哪有資格知道這些？要是識相點就立刻交出友人帳。」不知名的妖怪穿著底色為白的男式浴衣，外形與二十多歲的人類男性非常相似，五官清秀端正，但藍色的短髮與背後同色系的一對鳥類翅膀卻表明了他非人類的事實。妖怪的語氣高傲鄙夷，但頭上頂著的兩顆大腫包讓他的氣勢瞬間歸零，看上去甚至還有幾分可笑。

　　「什麼？區區一個無名小妖也敢在我的地盤大放厥詞！」貓咪老師瞬間被激怒，眼神凶狠，兩隻手高舉像是下一秒就會撲過去。

　　「等等，老師，冷靜一點！」夏目連忙抱住暴起的貓咪老師制止他後，轉頭對妖怪開口，「抱歉，友人帳是我非常重要的東西，不能交給你。不過如果你的名字在友人帳內的話，我可以還給你。」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蠢到把寫著名字的紙留給卑鄙的人類。」妖怪不屑地冷哼，「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拿到友人帳，你要是不給……我就天天襲擊你！」

　　「……」這妖怪嘴巴有夠壞的，而且也有夠不講理的。夏目無言了幾秒。

　　「你這傢伙！喂，夏目，放開我！讓我吃了他！」妖怪的話語對怒氣未消的貓咪老師無異於火上澆油，他在夏目沉默的空檔大聲怒吼，同時在夏目的懷中奮力掙扎。

　　「等、老師你不要亂動啦！」為了防止貓咪老師掙脫，夏目只能收緊手臂，更用力地圈住貓咪老師。

　　「呃！呼、呼吸！我快窒息了！」被勒到差點窒息的貓咪老師臉色發青，難受地伸手拍打著夏目的手臂。

　　「哇啊！振作一點啊老師！」夏目連忙鬆開手臂，但還是抱著貓咪老師以免他又暴走。

　　「嘖，我沒空在這裡跟你們浪費時間。」看著兩人起內鬨，妖怪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考慮到目前情況緊急，他乾脆退一步，「這樣吧，不給也可以，借我用一下，用完就還你。」

　　「就說不行了。」夏目再度拒絕，「你到底要友人帳做什麼？你說說看，或許我能幫上忙。」主動幫忙解決問題總比天天被妖怪偷襲來得好。

　　「……」妖怪猶豫了一下，反正他搶友人帳也只是為了增加可動員的妖怪數量，他有沒有實際拿到手、是不是他直接下命令並不重要，只要夏目幫他召集妖怪就行。

　　迅速分析完畢，打定主意的妖怪抬起頭，毫不拖泥帶水、單刀直入地道，「我要找一隻妖怪。」

　　為了溝通方便，妖怪說出了他的名字──蔚。

　　蔚原本活動的地方並非這一帶，而是和他的朋友──絮──一起住在一座非常遙遠的森林裡。他們兩人彼此扶持、互相依靠，在森林中佔有一席之地，雖然不至於成為森林之主，至少也沒有妖怪敢輕易招惹他們。

　　然而某天，絮突然不見了。

　　明明一切都一如往常、和平安樂，但不知道為什麼，絮突然在幾天前離開了他們共同居住的森林，獨自踏上旅途。

　　「該不會是你個性太差，把人氣跑了還沒自覺吧？」聽到這裡，貓咪老師毫不留情地插嘴質問。

　　「老師！」夏目連忙阻止貓咪老師繼續戳人傷口。

　　「才不是！我才不會對絮惡言相向，絮也不會因為生我的氣就離家出走！我們約定好要永遠在一起的……」

　　「呃……」看著蔚傷心得頭都快垂到地板了，夏目連忙拉回正題，「所以絮跑到這裡了嗎？」

　　「沒錯。」想起現在不是沉浸在悲傷的時候，蔚用力拍了下臉強迫自己振作，繼續補充剛才被貓咪老師打斷的後續，「絮的眼睛看不到，他一個人在外面的世界中一定無法生存，所以我在發現絮失蹤後就立刻順著他的氣息一路追蹤過來，但追到這一帶時，他的氣息突然變得很微弱，幾乎難以察覺，我擔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或是受了重傷，想盡快找到他，但憑我一人的力量很難辦到，才會在聽到附近的妖怪說起可以號令許多妖怪的友人帳後決定過來搶奪。」

　　「這樣啊……」聽完整個來龍去脈，夏目點頭允諾，「我知道了，我會幫你找絮的。」

　　「什麼？你為什麼又要多管閒事！他一開始可是打算要搶友人帳的啊！」貓咪老師再次氣噗噗，圓圓胖胖的身體跳到半空中激烈地反對。

　　「沒辦法啊，不然他會一直來騷擾我們啊。」夏目說得無可奈何，但心裡的某處其實很想幫助蔚。

　　如果他最重要的朋友某天突然不告而別，甚至可能碰到什麼危險，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到對方。這麼設身處地一想，他就無法對蔚置之不理。

　　「真是。」貓咪老師雖然不爽，但夏目就是這麼雞婆，他也沒轍。

　　知道老師已經接受了，夏目微微一笑，轉頭問蔚，「所以你能描述一下絮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徵嗎？」

　　「我有畫像。」蔚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放到桌上。

　　「這是……雲嗎？」雲的中間還有兩條左右排列的水平橫線，大概是眼睛？

　　「不，怎麼看都是棉花糖妖怪吧？」邊說還邊流下口水。

　　盯著那張跟幼稚園小朋友的塗鴉差不多等級的肖像畫，夏目跟貓咪老師分別作出以上的感想。

　　「絮不是食物！」最重要的朋友被當成糧食，蔚怒髮衝冠地拍桌，「他就是長像棉絮才會叫做絮的。」

　　「這樣啊……」夏目其實還是有點半信半疑，畢竟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妖怪們的畫技大多不佳，也發生過畫像跟本人差了十萬八千里的情況。不過既然這是目前為數不多的線索，夏目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知道了。現在距離晚餐還有一點時間，我現在就出去找找，順便拜託附近的妖怪幫忙。」

　　看著夏目起身準備出門，蔚奇怪地喊住了他，「你不是有友人帳嗎？直接召集妖怪過來幫你不就好了，幹嘛親自跑一趟？」

　　「因為……那就不一樣了。」夏目拿起友人帳裝進書包裡。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對他而言，友人帳並不是拿來強制令妖怪服從的道具，除非是真的萬不得已，否則他不會這麼做。

　　但他不太會描述這種感覺，所以只是對著蔚微笑，「而且，既然要請別人幫忙，當然要親自拜託才有誠意啊。」

　　「……聽不懂你的意思。」

　　「哼，別理他，他就只是個愛自找麻煩的笨蛋而已啦。」貓咪老師還是滿臉嫌棄。

　　被罵笨蛋，夏目沒有生氣，反倒像是認同一般地淺笑。

　　「或許是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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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品文第三篇！......的上半（望天）

　　2021年的效率差成這樣我自己也很震驚囧

　　寫到快6500才一半就乾脆先把前面貼上來了，不然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更新了......

　　我會努力盡快寫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