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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對赤羽業來說。 

 

  所有人都是必須警戒的對象,差別只在警戒程度的多寡跟需要警戒的方面各有不同而已。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將出現在他身邊的所有人都依警戒程度分門別類,再依分類後的結果決定自己該如何對待出現在他面前向他搭話或找碴的人。

  這樣的分類方法或許過於簡略,卻在學校這種遠比公司或社會還要單純許多的地方能發揮百分之一百的效果,更別提還是椚丘中學這種成績至上的升學名門。

  他身邊的同學們就被他劃分為兩類,在學力或武力方面需要警戒的程度較高的敵人,以及兩方面的警戒程度皆低的無名小人物。這樣簡單區分完後,面對哪種人需要用什麼態度就能夠輕鬆決定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赤羽同學,你在這裡啊?」大大的淺藍雙瞳顏色比包容萬物的天空還要柔和,被風帶起的水色長髮盪出比毫無形體的波流更加溫順的弧度,唇邊是彷彿能將一切敵意及防備心瞬間瓦解的和藹微笑,明明是居高臨下由上俯視他的角度,卻意外地激不起他絲毫的不滿跟攻擊性。

 

  ──直到這個人出現。

 

 

 

  【暗殺教室】定位(業渚)

  ※啊哈哈哈人生第一篇暗殺教室同人文就決定是業渚了!!!話說大概也不會有其他CP啦,我只吃這對不可逆!

 

 

 

  潮田渚,他的同班同學,性別男,卻留著一頭飄逸的長髮,並擁有比班上所有人─無論男女-都還要清秀端正的五官──特別是那雙眼眸,又大又有神;身材纖細瘦弱,體型嬌小;個性算不上懦弱,卻也不強硬,簡單概括就是溫和馴良,還有點小自卑;氣質平和可親,跟班上的每個人都能自然地搭上話,也因此容易遭到一些亂七八糟不入流的人纏上。

  一言以蔽之,是個即使穿上女裝,在外型、性格及氣質等除了言行舉止外的全方面上都不會有絲毫違和感的人。

  也是因為這種比剛出生的小動物還要沒有殺傷力、完全不需要抱持警戒心的罕見存在讓他覺得很特別也很有趣,才會在開學沒多久後就注意到這個人,進而開始關注他,並於兩個禮拜前在書店裡看到他在翻電影雜誌時主動向他搭話,順勢邀他一起去看電影。

  只是遠遠看著所能觀察到的東西已經差不多到極限了,剩下較深層的部分不試著實際接觸是不會知道的。說不定對這個人有更深刻的了解後,他就能確定潮田渚在他的世界裡究竟該被分到哪一類、扮演著什麼角色。

 

  因為同樣對音速忍者有興趣,實際跟潮田渚相處起來有共同話題,再加上對方是個善於傾聽且不吝於回應的人,所以完全不會冷場;臉部表情很豐富,偶爾稍稍欺負一下就能得到很有趣的反應,一點也不無聊;又因為弱小溫馴的性格與武力值,待在對方身邊完全不需要也提不起警戒心,就算只是漫無邊際的閒聊、一起去哪裡吃個飯,或是他打電動對方觀看,都讓他覺得很輕鬆很愉快,心情也相當平靜,讓他漸漸喜歡上跟他待在一起的感覺。

 

  這樣的存在,應該怎麼分類才好呢?

 

  「赤羽同學?」因為對方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彎下腰俯視躺在草地上的赤羽業的潮田渚疑惑地偏頭,「怎麼了嗎?」水藍色的長髮隨著他的動作從肩頸柔順地滑下。

  隨風輕晃的飄逸長髮讓赤羽業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入手的觸感和看上去一樣滑順,他隨意地開口,「……頭髮,好長啊。」

  「現在才發現!?」潮田渚先是用一貫的受驚嚇的小動物臉吐槽一句,接著摸了摸頭髮,在赤羽業身邊坐下來苦笑著回答,「這個嘛,雖然想剪短,但因為有些原因不能剪……果然很奇怪吧?明明是男生卻留長髮。」

  「……不。」準確來說很適合,簡直毫無違和感,「很普通啊。」

  「咦?普通?」

  「路上不是常常看到嗎?流浪漢、流浪街頭藝人、頹廢風的搖滾歌手、憤世嫉俗的文青、考試落榜的失意浪人還有男大姊等等,很多都是男生卻留長髮啊。」赤羽業笑得一臉純良地舉例,「同年級裡不是還有個理科頹廢男嗎?那傢伙的頭髮也很長啊。」不過那個理科男臉長得很抱歉,頭髮看起來也油膩膩的,看起來活像拖過地板幾十年都沒洗過的布條拖把似的,完全不想接近就是。

  「根本淨是些負面例子啊!」潮田渚再度用讓赤羽業百看不厭的有趣表情吐槽,然後頓了頓,表情斂起,轉向前方遙望不特定的遠處,神情沉靜,「但是,對我而言,這大概是最好的評價吧。」

  「嗯?」

  「因為這頭想剪卻又不能剪的頭髮,我總是被人側目,也會被初次見面的人詢問。」他用同樣的話語回答對方後,常常會收到「很可愛」、「很漂亮」、「很合適」、「真奇怪」、「又不是女生」、「乾脆去變性算了」等各式各樣褒貶不一的評價。作為一個男生,即使被誇獎也無法真誠地感到高興;被貶低時,也只能抱著「又不是我自己願意留這種長髮」的無奈委屈笑著帶過去。

  想起至今為止的經歷,他的眼神暗了暗,輕淺的微笑也沾染了苦澀,但轉過頭望著赤羽業時,那張清秀的面容上又再度綻放出靦腆的笑容,還帶著一點點掙開些許枷鎖的解脫感,「所以,『普通』就好。不,『普通』真是太好了。」

 

  赤羽業覺得都是班上的人長得太傷害市容、有礙觀瞻的錯,讓他的雙眼不小心習慣了平均線以下的低水準長相,才會在看到潮田渚這個笑容時完全無法反應。

  橙紅夕陽下的那張笑顏,一時間讓他晃了眼,恍了神,除了用雙眼深深銘刻在腦海裡以外,什麼動作都做不了。

 

  不過他當然很快就找回神智並接上回應。

  「哼嗯──」雖然還想再問問,但才剛認識兩個禮拜而已,還不適合太過深入探究,以後有機會再說。他隨便挑了個點轉移話題,「成績也普通就好?」

  「關、關於這部分,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能不普通一點……」想起上一次的理化成績,被戳到痛處的潮田渚低下頭,情緒轉為沮喪,整個人微微縮起來,更像隻小動物了。

  所以說,真的很好玩啊,潮田渚這個人。

 

  「話說,你怎麼在這裡?」赤羽業在跟潮田渚一起吃完午餐後就蹺掉了下午所有的課程,找到學校一處人煙稀少的靜僻角落躺著小憩,原本打算在放學前就先行回家,沒想到一不注意就待到現在。

  「你的書包還放在位子上,我猜你應該還沒早退,就想找你一起回家。」總是很自然就被轉移話題的潮田渚微笑回答,「聽班上的女生說附近開了間評價很好的飲料店,主打草莓歐蕾,赤羽同學很喜歡喝那個對吧?常常看到你在喝。」

  「嗯?」赤羽業回想一下這兩個禮拜在對方面前喝草莓歐蕾的次數。因為自動販賣機這兩個禮拜故障了,所以在學校買草莓歐蕾來喝的次數應該不超過三次,又都是在翹課的時候順便買的,應該沒機會被對方看到,也就是說……

  「怎麼了?」看赤羽業突然陷入思考,潮田渚好奇地問。

  「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這份關注並不僅只是他單方面的在意,讓他有些壓制不住嘴角上揚的趨勢。一個翻身直接跳起身,他對著潮田渚伸出手,「走吧,去你說的那間店。」

  「嗯!」潮田渚也伸出他相較之下不僅小一號還白皙許多的手搭上赤羽業的掌心任由自己被他拉起,但緊接著想起一件事,「啊,但要先回去拿書包。」

  「欸?你沒拿?」

  「嗯……我放在教室裡,因為有點重就想等要回去時再拿。」潮田渚用食指搔臉,彷彿有點尷尬。

 

  大概是因為如果真的找到他卻只有自己揹著書包很奇怪,但又不敢在沒有他的同意下擅自觸碰他的書包,所以只好連自己的書包也一起丟在教室裡吧。

  果然是小動物。

  輕易就看穿潮田渚沒背書包的原因,赤羽業也沒打算明講,只是雙手背在腦後往教室的方向走,一邊不經意地開口,「下次你就直接幫我背過來吧,還要走回教室好麻煩。」

  「嗯、嗯!」對潮田渚而言,像這樣被允許可以擅自挪動對方所有物,就代表朋友關係又往前邁進了一小步。

  他的笑容燦爛,追上前方比他高上許多的身影,並肩同行。

 

 

 

 

  在那之後,他們倆人的往來越來越頻繁。

  只要赤羽業沒翹課的時候,他們大多都是一起行動,一起聊天、一起吃飯、一起放學,再加上赤羽業因為找到潮田渚這個引起他興趣的人而大幅減少了翹課跟打架的頻率,兩個人膩在一起的時間相當長。

  在這段足夠長的時間內,赤羽業也已經明白該把潮田渚分到哪一類──既不是警戒程度低的無名小卒,當然更不可能是警戒程度高的敵人,而是單獨為他一個人劃分出來的類別──完全不需要警戒的朋友。

  既然已經分好類了,接下來該如何與潮田渚相處來往應該就是件相當簡單明確的事情。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業同學。」

  肩膀被輕拍了一下,沒感覺到身邊什麼時候有人過來,赤羽業嚇了一大跳的同時迅速轉頭,看到的依然是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儘管心中驚疑未定,他還是迅速調整好表情,「……是你啊,渚同學。」

  「不是你發簡訊找我嗎?」把買來的午餐放在草地上,潮田渚順勢在赤羽業的對面坐下,「是說你好歹也發個地點吧,我還找了一陣子。」他在上午最後的下課時間收到業發的簡訊,上面寫著「我到學校了。午餐一起吃吧,順便幫我買」,其他半個字都沒提,在第四節課上完後還沒看到赤羽業出現在教室,潮田渚就知道他在買完午餐後還必須萬里尋人。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還是找得到啊。」

  「是這樣沒錯啦……啊,我幫你買了熱狗麵包跟草莓歐蕾。」看到赤羽業拋開手中的遊戲機拿起袋子翻找午餐,他開口提醒。

  「謝啦。」赤羽業一點也不擔心潮田渚會買到他不吃的東西,就算先不論他們這段時間常膩在一起,單憑潮田渚的觀察能力就不可能沒注意到,而事實也是如此。

  「對了,業同學之前說的那部電影,我在附近的出租店裡都沒找到耶。」一邊拆開自己的三角飯糰,潮田渚一邊說。

  「因為那部很舊了,也不算熱門,知道的人挺少的。」拿起草莓歐蕾,拉出吸管,「你想看的話可以到──」我家看。後面的幾個字沒有說出來,赤羽業突然陷入沉默。

  「業同學?」潮田渚疑惑地喊了聲。

  「……沒事。」把吸管插入草莓歐蕾中,他用和平常一樣的笑臉回答,「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借你。」

  「真的?謝謝!」似乎沒發現異常的潮田渚高興地道謝,「說到電影,音速忍者最近......」

  赤羽業表面上笑著和潮田渚閒聊,但內心卻有些焦躁。

 

  剛才在打算邀潮田渚到他家時,他的心裡有什麼東西刺了他一下,像在提醒他「不要毫無防備地讓潮田渚進入你的私有領域」一般,向他發出警訊,所以他改掉了原本要說的話。

  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算上剛才拍他肩膀跟之前在速食店戳他後背,這已經是第三次讓他有這種焦躁不安的忐忑感。

  明明只要放下所有的警戒、像以往一樣自然地和潮田渚相處就好,但他心裡某些部分卻躁動不已,直覺或本能之類的東西在作祟,像是在提醒他不能對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小動物掉以輕心。

  但是,為什麼?

  潮田渚是個不管是在學力、武力上都不值得一提的人,就算將學力細分為國、英、數、理、社、其他儲備知識等,並將武力分為力氣、速度、體格、瞬間爆發力、臨場反應力、格鬥術、戰略、經驗等等,他在每一項依然壓倒性地勝過潮田渚,雖然對方也不是差到吊車尾那種程度,但對他而言確實在不需要防備的範圍內。

  當然也有一些人在學力武力兩方面都比潮田渚還要更加不如,但他卻是把那些人分在警戒度低的無名小卒一類,即使能力不堪一擊卻依然需要最低限度的防備,而不像潮田渚那般完全不用警戒。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差別,追根究柢,他想大概是因為個性跟攻擊性。

  潮田渚的個性溫和馴良,脾氣很好,遇到他人壓迫或被提人某些要求時,儘管自己不願意,還是會低頭順從對方,就算偶有反抗,也不過只是吐槽跟微不足道的抗議而已,改變不了結果。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那些壓迫和要求還沒觸犯到他的底線,但若真有底線,他的底線也比一般人低上許多。

  至於攻擊性,潮田渚更是完全沒有展現過,似乎根本不存在。

  他就像一顆由海棉製成的完美的正圓形,沒有半點的稜角跟突出的部分,即使隨意拍打觸碰也不用擔心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感到磕手或被刺傷;又像毫無形體的水流,不但能舒緩情緒使人心情平靜,在遭受外力時也只會順服,沒有半分攻擊性。

  這些他理智上全都了解,很清楚地知道不需要戒備潮田渚,但潛意識裡蠢蠢欲動的直覺跟本能卻不斷地向他發出警告,要他小心潮田渚身上某種不能以常理來判斷的能力。想完全放下防備卻又無法真的忽視內心傳來的警訊的掙扎讓他在和潮田渚相處時總是心緒不寧,整個人異常煩躁,在一次某幾個小混混送上門找揍時不小心下手太重,直接被罰停學處分,在家反省。

  他覺得這樣也不錯。

  他能夠暫時遠離潮田渚,好好尋找潮田渚身上隱隱約約帶給他威脅感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等找出來後再依狀況決定到底是要想方設法摧毀掉,讓潮田渚真正成為可以讓他完全放下戒備的朋友,還是要毫無芥蒂地接受並更改潮田渚在他的世界裡的分類。

  在找出來前,他會和潮田渚保持一些距離。儘管不至於分到敵人或無名小卒那兩類,卻也不可能再和之前一樣那般親密。

 

  潮田渚對他而言依然是特別的,但究竟是怎麼樣的特別,又該如何對待相處,等到找出來後大概就能釐清了吧。

 

 

  但他沒想到,等他終於弄清楚對方身上讓他感到不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已經是國中三年級的第一學期結束後的暑假了。

 

 

 

 

  在南方小島伏魔島上的伏魔殿飯店最頂層,他親眼見識到了之前因為翹課而錯過,只在事後從其他人那裏聽說過的潮田渚的暗殺。

  當鷹岡被那招必殺技給放倒時,他終於明白了這相識以來隱藏在潮田渚身上時時帶給他威脅感的東西是什麼。

  隱藏殺氣接近目標的才能、利用殺氣震懾對手的才能、正式下手時毫不畏懼的才能,總稱為「暗殺的才能」,甚至就連對方和藹可親的外貌、嬌小纖弱的身材、溫潤無害的氣質、不具攻擊性的性格等全部都成了一種能力──讓人自然而然放下戒心的才能。

  令人畏懼的才能。

  他所不具備的才能。

 

  因為這樣可怕的才能,在他的世界裡,他認為潮田渚應該被分到需要警戒的程度較高的敵人這一類,而且還是其中警戒程度最高的重點注意對象。

  可惜實際上依然並非如此。

  赤羽業理智上知道要將潮田渚劃到戒備程度最高的敵人一類,但實際相處時他依然是把潮田渚當成不需要防備、欺負起來很好玩的朋友,這種矛盾讓他更清楚地體會到對方擁有的天賦究竟是何等駭人,卻也只能繼續在矛盾的拉扯中猶疑著對方的定位。

  在他猶疑不決時,時間也不可能停下來等待,於是他站在幾步之遙的地方,親眼看著那份才能的成長,尤其是在經過第二代死神洗禮後,潮田渚明顯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才能到底是什麼、這份才能未來的成長方向,以及該如何實際應用。

  正因為他比誰都更長久、更專注地看著潮田渚,也比任何人都還要早察覺到那份才能,所以在第三學期開始、罕見地由對方在放學後召開的全班會議上,赤羽業失去了平常心。

  潮田渚擁有他所沒有的暗殺的才能,在這間以暗殺為主題的教室裡,具備這項才能的潮田渚甚至可以說是君臨班上所有人-當然也包括他-之上的首席,但是這樣的人卻說想放棄暗殺,還說在暗殺上他赤羽業遠比他強這種在他聽起來簡直就像嘲諷的話語。

  所以他生氣了,自相識以來從未有過地對著潮田渚惡言相向、輕蔑貶低。

  然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自相識以來從未有過地,他被潮田渚怒目瞪視。

 

  對他而言,那不只是瞪視。

  那是反抗、是敵對,更是背叛。

 

  他氣到理智線斷裂,狂怒地對潮田渚動手,對方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反擊。

  後來在殺老師的干預下,這場爭執變成全班性的戰爭,又在戰爭中演變成他跟渚的一對一肉搏戰,最後以他的認輸收場。

  在這場爭執中,他和潮田渚都更加了解對方、更理解對方的所思所想,也終於打破最後那層隔閡變得更加親近,而他也終於弄清楚在他的世界裡潮田渚的定位。

  不是敵人、不是無名氏,而是──

 

  「那就我自己改稱呼。這樣可以吧?渚。」

  「我知道了,業。」

 

  ──儘管需要戒備的程度最高卻也可以放下所有警戒的最好的朋友。

  雖然聽起來很矛盾,但這就是潮田渚在他心中獨一無二的定位。

 

  之後,他們一起搭火箭上月球,一起被殺老師抓到世界各地去拍畢業紀念照,一起潛入被層層警戒包圍的校園,一起聯手打敗實力極為強大的傭兵,一起看著殺老師最後的戰鬥,最終,他們一起送走了殺老師,一起提早從暗殺教室畢業。

 

  在隔天的椚丘中學畢業典禮後,他們全班一起包了間餐廳聚了餐,順便商量一些瑣碎的事情,例如三百億賞金的詳細用法、山上校舍的後續管理跟全班多久聚一次等等。

  聚餐結束後,他在班上同學看好戲的眼神中帶著在聚餐途中不小心誤喝下中村偷換的酒精飲料而醉倒,卻在喝醉後發酒瘋喊著要去他家看電影的潮田渚回家──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一年級那時的笑容跟臨時改變說詞其實沒能瞞得過潮田渚那堪稱作弊的情緒感應能力。

  把人帶回家後,沒有照顧酒鬼經驗的赤羽業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正醉鬼在抵達他家後就沉沉睡去不再鬧了,他乾脆把人扔到他床上去,幫忙解開綁起的頭髮,脫了外套外衣順便解開襯衫領口的幾顆扣子讓醉鬼能睡得舒服一點,再替醉鬼蓋上被子以免著涼,去廁所擰了條毛巾幫醉鬼跟自己擦完臉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兩年前沒能說出口的邀請,終究還是在今天完成了。

 

  藉著三日月微弱的月光,他凝視著臉色因酒精潮紅的潮田渚在睡夢中也在傻笑的呆臉,同時回顧和對方相遇的中學三年的時光,但赤羽業突然發現好像哪裡不太對。

 

  他對人的警戒心依然沒有放下過,對出現在他世界裡的人的基本劃分也沒有變,只是在這一年中多了幾個類別而已。

  除了基本的在學力或武力及其他方面需要警戒的程度較高的敵人─例如學力方面的淺野跟遊戲方面的對手神崎-以及各方面的警戒程度皆低的無名小人物─例如D班那幾個常嘲笑潮田渚的蠢貨─外, 還多了「警戒程度低的朋友」跟「警戒程度低的E班普通同學」這兩個類別。

  前者包括跟他一起惡作劇、一起玩弄渚的渚女裝同好會會友中村,可以提供他很多化學藥品、擴展他惡作劇事業版圖的奧田,因為是渚的好友所以自然也是他朋友的杉野和茅野,以及作為手下和棋子、沒事嘴上整整還算有趣的寺坂等,剩下沒特別分類的就全部都丟到後者的類別裡。

  就算多了朋友這個類別,潮田渚依然是獨自一人佔著「儘管需要戒備的程度最高卻也可以放下所有警戒的最好的朋友」這類別。

 

  不過問題是,如果只是朋友的話,警戒心跟私有領域防備心很重的他會任由對方進入他家,甚至還允許對方睡他的床嗎?

  赤羽業想像了一下,答案是否定的。

  難道是因為潮田渚是他可以放下警戒的最好的朋友,所以他才會允許對方睡他的床?

  但都已經可以睡他的床了,還是只是好友的程度嗎?

  但如果不只是好友的話,那還能是什麼?

 

  赤羽業單手支顎,陷入沉思。

 

  「……嗯……業同學……」

  突如其來的叫喚令他回過神,但仔細看了看,睡在他床上的醉鬼仍然醉得不省人事,半點清醒的感覺也沒有,通紅的臉上依然掛著不明緣由的傻笑,讓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潮田渚的臉,「就說不要加『同學』了啊……渚。」

  被捏臉的人仍然沒有醒,傻笑也還是掛在臉上,反倒是赤羽業自己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想這麼多做什麼呢?反正從相識以來,潮田渚一直都是那個讓他無法確定究竟該劃分到哪一類的特殊人物,這個人是如此獨特、僅此唯一,所以就算再為這個人的定位煩惱上一兩個三年,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幾天發生太多事,赤羽業也感到相當疲累了,他懶得去浴室沐浴盥洗─反正床上這個也沒有洗─直接脫掉厚重外衣,把醉鬼再往床裡面推一點,隨後掀起棉被,躺在潮田渚身邊。

  他原先以為警戒心強又沒和別人躺過同一張床的自己會需要點時間才能入睡,但不知道是太累,還是身邊的人正是可以讓他完全放鬆的人,他很快就感到強烈的睡意襲來。

 

  腦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赤羽業安然地陷入沉睡中。

 

 

  ──渚能讓警戒心極強的他徹底放下警惕在他身邊安心入睡,就算目前還不知道該怎麼幫渚定位,他是不是也該先下手為強,拐個常駐睡友回來?

 

 

 

  【暗殺教室】定位(業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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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坑不填卻跑去寫新CP我也覺得我自己很糟糕,請罵我吧嗚嗚嗚(捂臉)

  但我還是要說!!!業渚大好喔喔喔喔喔喔!!!

  我之前有在追連載,2015年看到業渚打分手擂台的時候整個人喔喔喔喔喔!!!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想寫的衝動(可能因為那時有煩惱?),動畫第二季出了也懶得追(喂#),直到最近電視上開始播,越看越覺得想寫的熱情壓抑不住啊!!!這樣,所以就來寫了這篇~

  這篇算是我對業渚這CP的心得統整,第一篇文總要寫些整理或者原作內的東西才不會寫歪角色啊!但因為寫了對他們從相識以來的理解,就,爆字數了Orzzzzzzzz 爆得心好累QAQ 第一篇就爆這麼多感覺不是好兆頭QAQQQQ

  總之就是這樣的一篇啦~

  話說最後的睡友其實我原本想寫床伴,但因為有非常不純潔的意思,而業目前應該(???)還沒有那麼不純潔的想法,所以就用了這麼個神祕的詞XDDDD

  感覺這CP我還有兩三個梗可以寫!就,改天再說吧!!!(艮

 

  最後,感謝看到這裡的妳~~~

 

 

 

 

 

 

 

 

 

 

 

 

 

 

 

 

 

 

 

 

 

 

 

 

 

 

 

 

 

 

 

 

 

 

 

 

 

 

 

 

 

 

 

 

 

 

 

  最後是依然死性不改要搬到這裡的小劇場:

 

 

  潮田渚是在令人安心的味道中漸漸甦醒的。

  他緩緩從床上坐起身,宿醉且剛睡醒的腦袋一片空白無法運作,頂著一頭微亂的長髮,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

  感覺到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緊了緊,他的目光緩慢往下移,直到看到床上的另一個人依舊未醒的睡臉。

  ……嗯,是業。

  確認對方的身分後,腦袋依然還沒開機的潮田渚就呆望著對方的臉,繼續放空。

  ……等等!業為什麼睡在他旁邊還跟他同張床?這裡又是哪裡?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

  幾分鐘後,終於清醒的潮田渚慌張地左右張望,發現這裡根本不是他家也不是他曾見過的房間,回憶昨晚他只記得去參加同學會,很普通地吃吃喝喝,跟大家一起討論議題,然後就……沒印象了。

  正打算搖醒身旁睡得正熟還把手圈在他腰上的赤羽業時,潮田渚愣了愣。

 

  相識三年,好像……從來沒見過業的睡顏。

  平常上課時間就不提了,以前在校園內尋找不知道躲哪邊翹課去了的赤羽業時也總是見到他在打遊戲或沉思;修學旅行時他的床位雖然在赤羽業旁邊,但醒來時對方早已起床,不知道跑哪去了;昨天早上大家都因為看那本殺老師寫的超厚的建議書看到睡著,但他睡醒時對方也已經醒了,根本沒機會看到。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業睡著的樣子,感覺意外地平靜,沒有平常那種準備惡作劇的小惡魔感跟打架時的殘暴兇猛感……而且看上去年紀好像小了點。

  冷靜下來的潮田渚再度環顧四周,發現他的東西跟赤羽業的書包放在一起,旁邊的櫃子上有赤羽業曾經借給他的電影光碟,乾淨整齊的書桌上丟著一台赤羽業的遊戲機,書桌旁邊掛著曾在伏魔店飯店中颯爽登場的「有備有歡樂」包,房間裡還有某種奇怪的香味,是對方身上一直薰染著的淡淡香味。

  所以……這是業的房間?

  得出結論的潮田渚微愣。他還記得一年級時赤羽業原本好像要邀他到家裡看電影卻臨時改變說詞,後來赤羽業雖然表面上很正常,但心情明顯變陰暗,讓他有點受傷,也沒再提起,沒想到相識三年從沒見識過赤羽業他家跟房間的小小遺憾居然在今天完成了。

  想著想著,他打了個呵欠,感覺睡意又湧了上來,便乾脆躺回被窩裡,伴隨著身旁人的溫暖的體溫和令人安心的熟悉香味,他緩緩闔上眼。

 

  ──睡醒之後,就邀業一起看電影吧。

  ──就像一年級時,業主動向他搭話邀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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