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態永恆

　　赤羽業最近有一件非常在意的事情。

　　雖說是最近，其實也不過是三天前發現的一個小小的改變。

　　宣告上午最後一堂課結束的鐘聲響起，除了超生物的班導殺老師又憑著二十馬赫的高速飛到地球上的某個國家去享用美食以外，椚丘中學隔離校舍內三年E班的同學們也和其他班的同學們一樣，拿著各自準備的午飯，找到自己的好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邊聊天邊享用午餐。

　　為了仔細觀察驗證猜測，從三天前就沒翹過午餐時間的赤羽業也拿著自己提前買好的麵包和草莓煮歐蕾走到潮田渚的座位旁，和潮田渚、茅野楓、杉野友人、神崎有希子等人一起用餐。

　　看著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拿出從家裡帶來的便當與餐具，邊吃邊和平常一樣說說笑笑時，叼著草莓煮歐蕾，赤羽業不動聲色地瞇起眼。

　　果然，今天又是這樣。

　　【暗殺教室】自信(業渚)

　　※和第一篇差不多同時想出來的梗，不過是在前陣子睡覺時才腦內練成補完細節……就是這樣啦！(哪樣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赤羽業迅速解決完自己的麵包後，用和平常一樣漫不經心的語氣開口，「怪了，這幾天上午明明沒有課外活動，怎麼感覺熱量消耗特別大？」

　　「課外活動？」嚥下微焦的煎蛋捲，潮田渚疑惑地回應，「上午本來就沒什麼課外活動吧？」雖說E班的確會進行很多普通班級不會做的課外活動，但上午通常都還算和平，大家要搞事大多都會選在吃飽喝足的中午過後。

　　「是指體育課的額外訓練嗎？最近的確沒有像之前的警察抓小偷那種特別耗體力的活動。」捧著自己的便當的杉野插話。

　　「不不，都說是課外活動了，體育課的訓練自然不算在內。」否認杉野的猜測後，赤羽業露出彷彿十好青年般正直爽朗得可怕的笑容，「我指的是像之前說過的夏季釣魚那種不但可以活動身體，還可以懲奸除惡、維護秩序，順便賺點小外快這類一舉數得的『課外活動』。」

　　「啊……那種的啊。」完全看透赤羽業假裝正直的外表下黑得一蹋糊塗的小惡魔本體，潮田渚嘴角微抽，整個眼神死。

　　「雖然沒聽過詳細內容，但我好像也懂了……」放下便當盒，一直有在關注對話的茅野楓開口，看到赤羽業那副小惡魔樣也心領神會的其他人默默點頭。

　　「話說回來，你說熱量消耗特別大，是指你覺得午餐的份量不夠嗎？」吐槽完後又回歸正題，潮田渚面露關心。

　　「是啊，乾脆等等蹺掉下午的課去買好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學生、翹課更是家常便飯，赤羽業說得一派輕鬆。

　　「殺老師會哭的吧……」這幾天業同學都沒翹課，史無前例的零缺席紀錄讓殺老師感動得飛去繞地球十圈，還說要為了認真上課的業同學特別規劃下次期末考的衝刺課程，要是業同學又翹課……潮田渚覺得他似乎已經看到殺老師捧著精心製作的教材嚎啕大哭的畫面了。

　　「既然這樣，渚，你把便當分一點給業不就好了？反正你前幾天不都是這麼做的嗎？」凡事沒想太多的杉野大剌剌地提議。

　　「啊……如果業同學不嫌棄的話，我是無所謂啦……」雖然有些遲疑和猶豫，但潮田渚還是答應了。

　　然而赤羽業本人卻提出了異議。

　　「欸～不好吧？要是我把渚同學的便當都搶光了，害渚同學營養攝取不足，以後都這麼小一隻該怎麼辦？這樣我要負起責任耶～」不，這與其說是異議，不如說是赤羽業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用身高或性別耍潮田渚的好機會。

　　「……長不高是要怎麼負責？買牛奶或長高藥給我嗎？」潮田渚吐槽，心裡卻隱隱覺得對方的答案絕對不會這麼正常。

　　「我才不會用這麼沒效率還不一定看得到實際效果的方法負責。」話音落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兩張廣告傳單，赤羽業滿臉的清爽燦爛，「當然是帶你去『大改造』啊，改造後就再也不用煩惱身高了喔。」

　　「這根本沒解決問題啊！為什麼最後總是會扯回這件事！？業同學你又是從哪拿出這兩張傳單的！？而且這跟之前那兩張好像還不一樣！？」一臉受驚嚇的小動物樣，潮田渚連珠炮似地瘋狂吐槽。

　　「啊哈哈，業還的很喜歡捉弄渚耶……」看著身側一個戲弄一個被戲弄的兩人，杉野苦笑，「不過業，既然渚都說可以分你了，你就像前幾天一樣接受就好了吧。反正渚也說過份量有點多，對吧？」

　　「嗯……因為才開始，沒拿捏好……」潮田渚說得既小聲又含糊，其他人大多都沒聽清楚，但絕對不包括就坐在旁邊還時刻注意對方的赤羽業，。

　　「好吧，反正我會對渚同學負責的。」赤羽業仍裝得一副純善樣，手上卻動作迅速地搶過渚的筷子，「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負責就不用了謝謝。」潮田渚繼續眼神死地吐槽，對筷子被搶走一事倒是沒什麼反應，反正前幾天也是這樣。

　　赤羽業隨便夾了個煎蛋放進嘴裡，味道很不錯，比起昨天稍微偏鹹還有點煎過頭的樣子，今天的倒是比較和他的胃口。

　　「怎、怎麼樣？」吞了吞口水，潮田渚在一旁緊張詢問。

　　……喔呀喔呀喔呀，這戰戰兢兢的態度。

　　小惡魔尾巴晃啊晃的，赤羽業刻意無視潮田渚的提問，伸筷子朝下一個定番──炸肉丸進攻。他隨便夾了一塊扔進嘴裡，相較於昨天麵衣裹得有點太厚，今天的倒是比較剛好。

　　「業同學？很、很難吃嗎？」看對方遲遲沒有回答，潮田渚一整個提心吊膽。

　　吊人胃口吊夠了的赤羽業才不緊不慢地回答，「不會啊，很好吃喔。」

　　「呼，那就好。」潮田渚拍拍胸口，露骨地鬆了口氣。

　　還有這過於緊張的反應。

　　再加上總是沒掌握好的份量。

　　最後是這三天下來品質些微浮動但總體而言是在進步的手藝。

　　真相簡直不能再明顯了。

　　自炊。

　　手作便當。

　　賢慧小動物。

　　天涼了，該抱回家了。

　　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不過真相就是這樣。

　　赤羽業不清楚潮田渚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才會讓對方從三天前開始每天都自己做便當，但他猜測那應該是非常嚴重的一件事，可能還和潮田渚的母親有關係。

　　因為潮田渚是個對自己纖弱恍若女性的外表相當自卑的人。

　　他從很久以前就看出潮田渚其實不喜歡他那頭讓他本來就不怎麼有男子氣概的外表更加女性化的柔順長髮，卻礙於某些原因─他推測是對方的母親─不能剪掉，因此，潮田渚會在合理的範圍內，努力在生活中的各方面為自己增加男性化的部分，並減少容易讓人和女性聯想起來的行為。

　　前者例如學校制服的褲子，潮田渚捨棄大多數男生穿的單摺西裝褲，刻意選擇全校都沒幾個人穿的工作褲，就是因為他覺得有口袋的褲子感覺要更有男子氣概；後者例如綁起來的頭髮，在同樣長度下，相較於柔順披垂的髮型，高高綁起的造型會給人比較活潑好動的感覺，不至於過分文靜溫和。

　　雖然在赤羽業看來，光是那張細緻漂亮的容貌就徹底打垮潮田渚所做的一切努力，但不可否認的是潮田渚一直朝著男子氣概的方向徒勞地掙扎中，所以除非必要或被逼迫，潮田渚不可能會去做那些在一般刻板印象中屬於或偏向女性的一切行為──親手做料理帶便當自然也包括在內。

　　然而這樣的潮田渚現在居然拋棄了外食派，轉而投奔自炊便當派的懷抱。

　　所以他才覺得有大事發生。

　　不過說到發生在這時間點附近的大事……似乎只有潮田渚、潮田渚母親，和假扮成烏間老師的殺老師之間的三方會談。

　　那場會談最終以潮田渚母親暴怒的破口大罵結束，他不知道潮田渚回家後發生什麼事，但隔天潮田渚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在那之後看上去也很正常，頭髮還是跟以往一樣飄逸滑順，衣服也一樣整潔乾淨，身上也沒什麼異味或油膩感，否則他就必須跑到公園、車站或地下道等地方撿小動物回家養了。

　　就在他基本已經確認潮田渚沒有因家庭失和而無家可歸，並默默為自己沒機會養小動物而感到惋惜時，潮田渚突然開始自己做午餐便當。

　　赤羽業不確定這代表什麼，也不知道這突然的改變究竟是好是壞，但他並不打算去問潮田渚。

　　雖然總是喜歡對潮田渚開性別玩笑，但赤羽業從來都沒有把潮田渚當成那種需要人時時保護的軟弱生物。確實，潮田渚的力氣和武力值不值得一提，個性也相當溫和無害，遇事時常會退縮讓步，少有強硬尖銳的時候，卻不代表他懦弱無能到連自己解決問題的堅強都沒有。

　　他和潮田渚認識的時間最久，比誰都還了解他那如水一般柔軟卻又堅韌的特質，在進入E班接受殺老師的教導後，這份特質更完美地展現出來。

　　再說，以好意、喜歡、守護為名，把自己喜歡的人關在絕對安全的保護區內是愚蠢而又自私的作法，他不屑、也不會這麼做。

　　在他看來，喜歡一個人就該放手讓對方去闖蕩，自己則在旁邊一邊開開玩笑耍耍人一邊看著對方跌跌撞撞地向前邁進，等到對方遇上難以跨越的障礙時，再來決定是要颯爽登場、帥氣俐落地幫對方解決問題，順道滿足自己的中二病少年心，還是要等對方來找自己求助時再借個肩膀伸出援手順便揩點油。

　　總之，目前的情況似乎沒有嚴重到潮田渚無法自行解決的程度，赤羽業決定像往常一樣，一點也不默默地一邊捉弄小動物，一邊在旁邊觀察狀況。

＊

　　椚丘學園祭時，潮田渚的母親再次來到位於學校深山的E班，赤羽業這時才了解在潮田渚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已經圓滿地解決了，想來他也沒什麼出手的必要了。

　　而他也依然天天分享潮田渚的手作便當，作為回報，他也會請潮田渚喝草莓煮歐蕾或是在放學後請對方吃東西。

　　但隨著便當賣相越來越漂亮、菜色越來越豐富、味道越來越美味，到最後甚至連湯品都有了，他終於忍不住感嘆，「渚，你這手藝已經可以嫁人了。」

　　「咦？」剛把便當盒打開並把盒蓋地給業充作盤子，正拿著保溫瓶往湯杯裡倒味噌湯的潮田渚一頓，接著繼續把湯杯倒滿遞給對方後才無奈地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接過熱呼呼的味噌湯喝一口，赤羽業才回答，「從你開始帶手作便當後沒幾天。」準確來說是從第一天就有在懷疑，第四天就確定了。

　　「……真不愧是業。」搔搔臉，潮田渚無奈微笑。

　　在不久前那場決定殺戮或拯救殺老師的紅藍戰爭中，赤羽業充分展現出身為一名指揮官應有的實力，他敏銳地察覺到紅組同學的特質，挖掘出連本人都不清楚的能力，並將他們安排在最合適、最能發揮作用的位置上，最終獲取輝煌的戰績。

　　這份強大而完美的指揮統合能力背後，需要的不只是出類拔萃的細微洞察力、對能力特質如何發展應用的確知，更重要的是日積月累堆砌起來的觀察統整。

　　換句話說，時常遊走在班級之外的赤羽業其實才是花最多時間用心觀察班上所有同學的人──殺老師是超生物，不列在人的範圍中。

　　也因此，潮田渚從沒想過能瞞住對方，卻也沒想到這麼早就暴露了。

　　「嗯？這麼淡定地承認了？」真可惜，他還以為能看到小動物驚慌失措的表情呢。

　　「總覺得你早就知道了。」畢竟赤羽業的言行一直給他一種看透一切的感覺。「再說，現在會做飯的男性不算太少，還都被稱作新好男人，被世人大肆讚揚，我想我也沒必要太介意這點。」

　　但你一開始那遮遮掩掩、極為不自然的態度可不是這麼說的喔。而且「會做料理」跟「每天親手做便當」嚴格來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耶。

　　想是這麼想，但赤羽業只發出個玩味且句尾拉長上揚的「嗯～？」，並沒有出聲反駁。

　　「更何況，就像之前學園祭上我對勇次說過的，在這間暗殺教室裡，我們都學會了如何將弱點、缺點、自卑點反過來變成武器的方法。我也已經明白即使是自己不希望的才能，如果能幫到別人，就能變成自信的根源。」頓了頓，潮田渚靦腆地露出燦爛的笑容，「所以，如果這份廚藝能讓餐餐都是外食佐草莓煮歐蕾的業吃得更健康、更營養均衡一點的話，我沒有理由自卑啊。」

　　……真的是成長了許多啊，渚。

　　望著那份釋懷的笑顏，赤羽業呼出一口氣，遮掩在湯杯後的嘴角也揚起略帶欣慰的弧度。

　　看來事先準備好的反向開導用負面舉例應該派不上用場了。

　　「而且，一年級的情人節，你翻出那塊我不想做也不想送的巧克力時，我當下整個驚惶失措，滿腦子只想把巧克力搶回來，然後想個說詞隱瞞過去，但業你卻能滿不在意地送我兩次巧克力煮歐蕾，還正大光明、理直氣壯地向我索要回禮。現在想想，那不是、或者不只是外表的緣故，而是自信與自卑的差異。」

　　「對這副外表的自卑，讓我太過在意男女生的各種『應該』與『不應該』，反而在很多不必要的地方給自己設下了限制。」對工作褲的堅持就是最明顯的一點，「但就算是自卑點，只要用在正確的、能夠幫助大家的地方，讓它轉化成自信，那麼無論做出多麼不應該的行為、穿著多麼不符合性別刻板印象，都一定能抬頭挺胸、坦然無懼。」就像一直以來他所憧憬的業一樣。

　　……正確答案。

　　赤羽業雖然一天到晚想盡各種方法、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地對潮田渚開性別玩笑，但他比誰都還清楚，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男性，或者說，正因為比誰都清楚，所以他才會開這種玩笑。

　　他也不是沒想過要幫助對方克服這份自卑，但這種事情除了本人與繫鈴人以外，其他人都很難插手。

　　大道理誰都懂，路上隨便抓一個人都能說得出一堆，很多事情甚至連本人也一清二楚，但心理問題並不是只要理解就能夠調整的，旁人再怎麼規勸安撫都沒用，甚至有可能造成反效果。

　　所以他並沒有做出任何開導，也不曾試圖對渚進行心理輔導，只是時常對渚開各種性別玩笑。隨著次數增多，渚漸漸習慣後，反應也從原本的在意尷尬拒絕，變成毫不放在心上的直接吐槽──一如他所預期的。

　　與此同時，還可以順便滿足他想捉弄渚的惡趣味，又可以欣賞小動物各種有趣的反應，更有機會增加渚的女裝扮相照片收藏，這種一舉數得的大好事，當然必須時時刻刻做好準備，抓緊一切機會來執行！

　　但看渚的樣子，似乎已經理解也已經想通了，這種反向間接開導其實也沒必要了。

　　不過……

　　「既然如此，」拿下叼著的湯杯，赤羽業從身後摸出三袋東西，在潮田渚面前一字攤開，「那這件跟這件跟這件，你要穿哪一件？」

　　潮田渚看著放在草地上的女僕裝、護士裝跟水手服，驚得差點把口水噴出來，「為什麼又變成這種發展！？你又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咦？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赤羽業裝得一臉正直無辜，「你都說『即使是自己不希望的才能，如果能幫到別人，就能變成自信的根源』，那自然必須女裝COSPLAY拍攝會來一波啊，反正你都不介意了，不穿多可惜。」

　　「我才沒有不介意！只是找到轉變自卑的方法而已！」潮田渚用力反駁。

　　「那就更要來一發啦！既能讓你在幫助我的同時獲得自信，又能滿足我個人的興趣，這種一箭雙雕的好事，不做嗎？」

　　「你的重點完全是後面那項吧！」

　　「啊，對了。」依然裝得一臉純良陽光的赤羽業故作突然想起的樣子以拳擊掌，又從身後摸出兩本旅遊書籍，「如果畢業以後能和我去一趟泰國或摩洛哥那就幫大忙了！」

　　「你完全不否認嗎！？那兩本書又是從哪拿出來的！？之前只是傳單現在居然還升級了嗎！？」潮田渚依然用受驚嚇的小動物臉瘋狂吐槽。

　　「如果要去的話，現在已經可以開始規劃行程，訂機票跟飯店了。」赤羽業拿出手機，上網開始查詢相關資訊。

　　「等等我沒說要去啊！！！」

　　……果然還是要這樣才好玩啊。

　　欣賞著潮田渚生動有趣的驚慌小動物表情，甩著小惡魔尾巴，笑容邪惡的赤羽業如是想。

　　反正道理渚已經明白了，心結也已經解開了，剩下的部分就只能靠時間跟事情的堆砌累積才能真正地調適過來，直到學會真正的自信。

　　而在那之前……就讓他繼續捉弄下去吧。

　　從對方的便當盒裡夾了個炸蝦往嘴裡塞，再喝了口味噌湯，望著潮田渚對他拿出來的那堆東西一臉囧然無言，赤羽業滿足地嘆了口氣。

　　人生真美好。

　　【暗殺教室】自信(業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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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爆了……

　　爆字爆到快六千才拖這麼久才寫完……好吧跟我總是東填西填也有關係啦

　　總之就是這樣！（怎樣？

　　雖然有認真看應該就懂，不過還是講一下，文中的時間點前半是在三方會談後、學園祭前，後半是在紅藍戰後，從稱呼也可以看得出來

　　在我看來業整個超細心觀察全班，所以在紅藍對戰時才能發揮紅組所有人的作用。而這觀察我猜大概是從考試失利那時開始吧？畢竟那時他才真正地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但既然從那時才開始觀察大家就能有這麼深刻的理解，對從一開始就在他眼裡的潮田渚，他不可能沒注意到渚的自卑，也不太可能對自卑的原因毫無所覺，至於所採取的應對就如同文中所示啦～

　　話說我決定從這篇開始業常喝的飲料都直接叫草莓煮歐蕾而非草莓牛奶等等，原因煮歐蕾系列的口味真心微妙，且草莓牛奶就是イチゴオレ，根本不用加「煮」，去查「いちご煮」會發現根本和草莓無關，所以草莓煮歐蕾很可能不是草莓牛奶囧（即使外包裝上畫草莓）……所以之後都會直接寫草莓煮歐蕾～　　喔，當然前提是要有下一篇啦（喂

　　然後目前我寫的三篇業渚文嚴格來說並不是同一個時間線一直走下去的前後關係（如果是的話我通常會在標題下寫「※接續某某篇」這樣）。例如，在前一篇情人節的一課裡發生的事還有業渚的感情線明顯跟第一篇定位不同，但因為我想在每篇文裡都加上業說很普通的情節展現他獨特的溫柔，這個部份我把它寫得像是在同一個時間點裡（所以情人節那篇才會說有既視感，這篇文也有提到情人節那篇），看起來會像同一個時間線裡，但嚴格來說真的不是～～

　　最後是慣例的小劇場：

一、

　　某天放學時間。

　　「渚～放學後去哪裡晃晃吧？」身為潮田渚每天結伴放學回家的好夥伴，杉野熱情邀約。

　　「欸？」平常都會欣然答應的潮田渚今天愣了楞，歉然婉拒，「啊，抱歉，今天不行。」

　　「不用道歉啦。」杉野爽朗大度地擺擺手，接著有點好奇，「不過，你等一下有事嗎？」

　　「嗯，特賣時間快到了，我得趕快過去。」看了看時間，發現快來不及了，於是潮田渚匆忙地向對方道別，「那就明天見了，杉野。」發現赤羽業也背著書包緩步走來，他補上一句，「業也是，明天見。」說完就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啊？喔……明天見。」杉野還沒搞清楚狀況，只是反射性地回應揮手，然後看著對方迅速離開的背影。感覺到身邊有人走來，轉頭發現是也正望著潮田渚背影的赤羽業，杉野指著那個嬌小背影，求解，「怎麼回事？」

　　「嗯……」被搭話視線卻依然停留在潮田渚身上，目送著對方離開，連個餘光都沒留給杉野的赤羽業聳聳肩，「可以嫁了的意思。」扔下這句，他也緩緩離開。

　　「……啊？」被留在原地的杉野更摸不著頭緒了。

　　什麼跟什麼啊？

二、

　　七年後的某天。

　　又把人邀來家裡開喝酒大會，在開門迎接來人時卻發現對方提了兩大袋菜，對他說「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接著就霸佔他家廚房，動作熟練地開始煮飯。屋主赤羽業靠在廚房門板上，忍不住發出和之前許多次一樣的感嘆，「渚，你這手藝已經可以嫁人了。」

　　「是是是。」已經被調侃很多次的潮田渚應得很沒誠意，然後吐槽，「嚴格來講還是拜你所賜。」

　　從國中開始帶便當那天起，赤羽業天天都來分享他的便當，要是自己吃還好說，分給他人的總不能做得太難吃，所以他每天都很小心翼翼地調理味道、掌控火侯，廚藝自然突飛猛進。

　　「原來還是我的責任嗎？」說著突然想起什麼，赤羽業以拳敲掌，「說到責任，你真的從那時候起就沒什麼長高了耶，我好像也該負起責任？」赤羽業說著說著從身後摸出一張紙。

　　「泰國或摩洛哥旅行的廣告文宣、旅遊書冊、預約機票就免了謝謝。」多年被捉弄下來已經非常熟練，連頭都沒回繼續煮飯的潮田渚應對從容。

　　「當然不是，我像是這麼沒有新意的人嗎？」赤羽業出乎潮田渚意料之外地否認。

　　「嗯？不然是什麼？」還真有點好奇，潮田渚把火關小，轉頭望過去。

　　只見赤羽業手上拿著張A4紙，上面有用黑色油墨事先印好的表格，而其中一半的空格已經由對方事先填好，連照片也貼好了。

　　望著那張已經填妥一半的結婚登記書，潮田渚終於還是沒能維持淡定的樣子，用受驚嚇的小動物臉吐槽，「為什麼是結婚登記書！？你還已經把自己填在男方欄位了！？」

　　「說到負責當然就是結婚啊。而且我跟你之間本來就是我適合寫在男方欄位，你寫在女生欄位，這樣才不會穿幫啊。」赤羽業一臉理直氣壯，「來，你把另一半填完我們就可以出發去登記了。」

　　「你用穿幫這個詞就表示你很清楚日本現在還沒有通過同性婚姻吧！？還出發登記？身分證一拿出來根本一清二楚登記個什麼鬼！」

　　「欸～？跟登記人員說是身分證寫錯就好了啊，放心，你這容貌這身高絕對沒問題的。」說著還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身分證怎麼可能寫錯！？這種沒問題我一點也不需要啊！！！」

　　「唉，就叫你早點跟我去泰國吧，登記人員不相信的話你還可以直接給他看。」

　　「看什麼！？」

　　照例讓潮田渚露出有趣的反應娛樂自己，赤羽業露出小惡魔微笑，一邊晃著小惡魔尾巴，一邊思考下一次要用什麼方式捉弄對方才好。

　　嗯……乾脆用結婚戒指好了。